在故鄉常吃的小黃瓜
在美東除了換了個名字(Japanese cucumber)之外
也是餐桌上的稀有品
以前住公寓的時候,在屋外的小陽台上種過一回
可惜花盆裡的養分不足,加上缺乏經驗
一個夏天結不了太多果實,而且一半是奇形怪狀的瓜
可是脆脆的涼拌小黃瓜實在很好吃
去年底的時候在中國超市裡看到從台灣來的小黃瓜種子
驚奇不已,買了一包回家放著
於是,我醞釀了一個冬天種小黃瓜的計畫

四月初的早春,選了個暖陽的好日子
仔細的把十顆種子埋在院子旁的圍籬下
萬沒想到,種下一個星期後
突然收到社區通知:近日內將更換圍著小院的籬笆
通知書公事公辦地寫著:”舊的籬笆即將拔除,然後再把新的籬笆裝進去,請各位住戶將籬笆旁的私人用品移開,以便施工。施工期間不保證可能損壞院子裡種植的植物,損壞由住戶自行負責。”

這麼,不就把剛安頓在溫暖土壤裡的種子硬生生被翻起?
擾了他們發芽前的好夢,種子會不會生悶氣
躲在土壤裡不想出來了?
或者,更糟糕的是拔除籬笆的時候
無辜的黃瓜種子會不會隨著廢土給倒棄??
甚至,挖洞裝新籬笆的時候,也許被無情的剷子一分為二…
我一慌…急忙把已經種下的種子
重新移到裝了培養土的長方形大盆裡
祈禱他們仍然會發芽
(在我們家前施工的那天,我正好親眼目睹更換籬笆的過程,證明了原本栽下種子的地方幾乎不可能倖免,看著強壯的施工工人拿著電動工具,翻土,剷土,重新打樁,浩浩蕩蕩之餘,我只慶幸已經把黃瓜給”搶救”出來)

後來,十顆種子裡,七顆發了芽
發芽後的小苗在春天忽冷忽熱冷暖不定的摧殘下,幾度幾近夭折
之後氣溫雖然維持溫暖,但欠缺陽光
長得極為緩慢
天天早上我都得觀賞他們一回
我盼望他們長大的心情
大概就是為什麼會有揠苗助長這個緣由的最好寫照

網友說小黃瓜屬唇形科的植物
對陽光依賴性很強
果真如此,一過了端午節,天天豔陽高照
黃瓜苗快速的向上生長
細細的觸鬚在阿鯤仔替他們搭的架子上攀爬
抓穩了,就開始開花結果
抓的越穩的莖幹
長出來的黃瓜就越健康結實
他們觸角順著藤架不斷伸展
長的是盤根錯節,互相交纏
一片片巴掌大,帶毛刺的黃瓜葉
綠油油的遮著小屋前的白色籬笆
頗有生趣



我跟阿鯤仔就像照顧小嬰兒一樣
早上傍晚都得看顧最後倖存的四顆黃瓜
澆水是每日兩次的例行儀式
院子裡別的花朵灌木可以少一點水
黃瓜可不能忘記澆
一忘了,第二天他們葉子就會垂下來無精打采
雖然植物沒有聲音表情
看到缺水的黃瓜,還是讓我們心疼

這幾個星期算是黃瓜的盛產期
涼拌黃瓜已經滿足地吃了幾回
爭氣的黃瓜,結實纍纍超過自銷的份量
有幸”出口”給鄰居分享一下咱家的土產蔬菜
同時,自家種的小黃瓜也成了拜訪朋友的伴手禮
袋子裡放著剛剛採下,還帶著刺,比美國黃瓜瘦上兩圈的黃瓜
中國人見了沒有不開心的

我們也很得意,豐收的感覺
原來是這麼令人滿足

就在咱家院子種的黃瓜一天天茁壯的日子裡
每日早上我仍舊行著慣例
替他們澆水,摘下大到可以吃的黃瓜
順便檢視一下小黃瓜的生長情況
某日早晨忽然驚見巨大的一顆黃瓜
它悄悄的躲在一片籬笆後片
身長三十公分,重四百公克
比起我們一般採收的小黃瓜大上三倍餘
足足像一顆"大"黃瓜
它勉強地瓜垂吊在藤蔓上,而屁股是栽在土裡的
這根胖黃瓜顯然讓瓜藤幾乎支持不住!
我捧著他進屋,嚷嚷著跟阿鯤仔說
"我們家的瓜王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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